麻酱雪糕

【BL】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校园故事（短篇）

*忙里偷闲摸个脑洞

*梦回相性一百问，复古文学了属于是

*自我感觉是三分糖水平

 

张扬：

我跟你说，裘意浓就是装逼犯。

名字装逼，人也装逼，合起来等于傻逼。

从火箭班掉到平行班还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，鼻孔朝天傲得不行，不理人，班级活动不参加，从不支持本体委的任何工作。

本来班里多了个180以上的男的我还挺高兴。

月考发榜了，老子前进了十名，正在那美呢，他“蹭蹭”跑去跟老师说，标准答案写错了。

老子最后又掉到倒数第五，操。看他我就来气。

班级篮球赛，我本来不想让他参加，他妈的老子又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一回，我贱啊。

结果他主动举手，全班女的都在那“裘意浓去啊？那我也去看！我还要喊加油！我要带拉拉队道具！”

为了民意，我只能同意让秋意浓上场了。

没想到后来他跟人打起来了。

是因为我打的架。那几个人在卫生间说我打球脏，造了好几个犯规才赢，最后上升到人品有问题。

虽然裘意浓为我出头有点奇怪，但我毕竟是个大度的人。

勉强和他做个朋友吧。

 

裘意浓：

张扬？张扬是谁。

啊……那个傻大个体委？

不是，我真不是高冷。运动会一定参加吗？

我就是习惯了火箭班的氛围，真的。我们课间都是跑步去卫生间的。

哦，抱歉，我又用错词儿了，现在不是“我们”火箭班了。

我被火箭班赶出来了。

当初高一发榜，看见我在火箭班名单里，我妈简直要高兴疯了。你还记得《范进中举》吗？差不多就那样。

后来我被淘汰到平行班，我妈三天没跟我说话。我感觉那三天，我在她眼里就是个死人。

我真这么想过，从火箭班掉出来的人是废物，不配活着，更不配做我妈的儿子。

我真想过自杀，天台我都爬上去了，就那，你看，实验楼楼顶。我们学校最高的建筑物，跳下去肯定能死得透透的。

结果我那天半夜爬上去，就看见那个傻大个在下面，一个人练投篮。

我半夜溜出来跳楼，他半夜溜出来玩球。

我在楼顶那看他打，寻思怎么着半小时他也结束了，我也能安安静静去死。

结果他在下面越投越来劲，我在楼顶冻得跟傻逼似的。

给我冻清醒了，从楼顶下来，回寝室睡觉。

傻大个全程都不知道，我走的时候看了一眼，他刚投进一个三分，自己在那乐，大白牙跟探照灯似的。

全程自娱自乐得异常开心，像我家小区里那只人见人爱的金毛。

后来傻大个在班里说篮球赛缺人，我就举手了。

打得不是特别顺，因为傻大个打球风格和他本人一样：一腔热血，但没什么脑子。

旁边女生加油一起劲儿，傻大个就要带球突破，速度又没对方快，结果就被断了。勤学苦练投篮技术，一上场，全白搭。

眼看要输，傻大个转身，胳膊肘一捅，对方就摔了。

裁判没看见，我看见了，但是我当然一声没吭。傻大个有时候也不是特别傻。

后来我在卫生间跟那班的人打了一架。因为他们不知道从哪听说，我进火箭班是作弊进去的，所以后来被踢出来很正常。

“三班的人品都不行，以后离他们远点。”那几个人当时是这么说的。

我不想打架，但是当时我手痒痒。

 

张扬：

对，年级好几个女生都在追他。送吃的，送水什么。还有的课间组团来看他长什么样。

咳，不是我注意他。我跟你说个秘密啊，我们男的就是装没看见，其实都看在眼里，不说而已。毕竟不好意思跟女生一样聊八卦。

我嫉妒什么？也有女生喜欢我的啊，送情书的，巧克力，都有。

情书……我不能给你看，保护女生隐私。

没带就是没有？行行行，你爱说什么说什么，反正我不能给你看。

对了，我跟你说个特好笑的事。前几天不是下雪了吗，还挺大的。下课了全班人都去操场上打雪仗，裘意浓跟个傻逼似的，没带手套就下去了。

后来手冻通红，都僵了，动不了了，他还想用暖水瓶里的热水冲手。

真的，这人严重缺乏生活常识，学习再好有什么用？

对啊，后来我帮他的。当然用凉水泡啊，还得帮他搓一搓手，促进血液循环。没几分钟就好了。

 

裘意浓：

我本来没想下楼，他非得拽我下去，说什么别人都走了，就我一个人在教室坐着，显得我们很不团结。

要不我怎么没带手套，我根本也没想打雪仗来着。结果他直接就给我塞雪堆里了。这谁能忍？

你知道他劲儿多大吗？雪团子一个个就往别人身上生砸。

对了，我跟你说个特好笑的事。有一个雪球他砸偏了，本来想打一个男生，结果砸偏了，给旁边一个女生眼镜打飞了。你是没看见他那样，站那女孩儿边上手足无措，跟个低头认错的狗熊似的。

真的，光长个不长脑子。

我没带手套，手就冻僵了啊，关节都动不了。

废话，我当然知道不能用热水冲手了，基础生物知识。他？他上课铃一响就开始困，还生物课呢，我估计小学自然课他都没认真听过。

我就想让傻大个伺候我，不行？要不是他生拉硬拽的我手能冻僵吗。

 

张扬：

期末考试他考得挺好的反正。可能他要回火箭班了吧？我不知道。

寒假班聚那天我没喝多。我就是心情不好。

他唱歌挺好听的。你说怎么会有人什么都能那么好？成绩也好，体育也好，还会唱歌，长得……反正长得不如我帅，但也有点小帅。

给你看，他唱K的视频。我录下来了。

这视频也不长吧，才三分多钟。还没到副歌呢你怎么就不看了？

对，那天后来是他送我回去的，跟我坐的一辆车。应该是吧？那个洗衣液的味儿，我感觉是他。

肯定是他，那个味儿我熟。

后来临下车，他帮我把外套拉链拉上，一凑过来我就闻到了。其实我那时候都开始犯困了。

你问我这干什么？

那，这，我肯定，肯定舍不得啊，咱们班篮球队又少了个人。

 

裘意浓：

下车之后的事他肯定没说吧？

绝对喝高了，你别听他吹牛逼。

问我能不能别转班，说三班全体人民都舍不得我，还说要给校长写联名请愿书挽留我。这不是喝高了是什么？

我？我当然给他录下来了啊。

那……行吧，给你看一眼。你别看完了又过去问他这事儿啊，他看着大大咧咧，其实自尊心挺强的。

对，是视频，不是音频，我举着手机录的，反正他都喝那么大了也注意不到。

黑屏了？啊，不是黑屏。他抱着我说的，摄像头被他挡住了。

废话，抱我肯定是因为喝高了啊！

对，我下学期就去火箭班了。当然转了啊，你以为我拍电影呢，被朴实无华的平行班同学情谊感动，毅然留在三班？

我想留我妈都不能答应。

算……算有一点吧。毕竟处了一个学期。但是你说舍得舍不得的，有什么用呢，对吧？

 

张扬：

谁知道，可能人家火箭班都忙吧，我看他们课间也都在座上学习，头不抬眼不睁的。他们不上厕所吗？

我路过火箭班教室看一眼都不行了？

我们班有早恋的。老师？老师已经不管了。都高二下学期了，成绩也快定型了，他俩一直是倒数，我感觉老师已经放弃了，那意思就是爱咋咋地。

我……我比他俩往前一两名吧。在被放弃的边缘徘徊呗。

明显没什么希望的，老师已经不管了，只要不打扰到前面的人学习，干什么都行。我现在就是天天睡觉，要不也没啥事儿干。

文体活动都没我们年级的份儿了。

现在觉得上学挺没意思的反正。

 

裘意浓：

我看他一直在墙角那睡觉来着，是不是？

这个，我准备一会儿给他。是我按他的成绩水平做的笔记，重点的地方都给圈起来了。

他分数差是没找对方法，不是脑袋笨。

练投篮的时候那么能坚持，怎么学习这点小事儿他就坚持不了了？平时那么自信的人。

不能放弃，没到最后关头就不能认输。还可以压哨绝杀。

 

张扬：

这辈子真没这么拼命过。

之前一打开书我就睡，现在我困了就站起来学。

拉的实在太多了，上课我跟不上的就不听了，自己在下面看书。

还追着老师问问题。他说的对，得厚脸皮，不怕问的简单。老师就是要拿来用。

我们班的人现在都以为我受什么刺激了，哈哈。

毕竟是裘意浓用自己的时间给我做的笔记，你看，这么厚一摞。我对我自己成绩都没这么上心。

至少我得对得起他。

 

裘意浓：

你看，年级榜。张扬在这儿。有种老农民种地终于收获了的感觉。

他请我明天出去吃饭。对了，你帮我看看，我头发用不用去修一下？

 

张扬：

年级榜，我在这儿，裘意浓在这儿。想追上他是不是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似的。

你想哪去了！我说成绩！成绩追上他！

你别胡说，我们俩男的。

我明天请他吃饭。

你给我闭嘴！再胡说信不信我抽你？

 

裘意浓：

我知道啊，《霸王别姬》《春光乍泄》……啊，还有《蓝宇》什么的。我平时看电影挺多的。

我？我……我没喜欢过哪个女生。

为什么要歧视？爱是自由的，只要不伤害到别人。

对啊，开学就是高三了。自由的时间就更少了。

他？你问他了？他怎么说？

他……真的是这么说的？

 

张扬：

裘意浓放我鸽子了。

别问我了行不行？说实话我现在挺烦你的，一看见你就想起来他。

 

裘意浓：

【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。】

 

张扬：

你帮我问问，他是不是生我气了？怎么感觉是故意不理我呢？在走廊看见我也当我跟空气似的。

求你了，帮我问问。之前是我错了。

我不应该说你烦。

还有？还有……不应该威胁要抽你？

其实，他走之前那次班聚，你问我，我说我没喝多，这事儿你还记得吧？

我真的没喝多。

跟着他下车之后的所有事，我都记得。

 

裘意浓：

这个笔记请你帮我给他吧，马上就要模考了，我把自己整理的大纲复印了一份。

哪还有时间单独给他写？我闲的？

他状态怎么样？

我他妈真的是闲的，烂好心。

 

张扬：

你没跟他说吧？

还行，你挺够意思的。

当然不能告诉他，他好不容易回到火箭班的，万一受影响怎么办。

我们班那对儿情侣怕之后考不到同一个大学，异地四年，突然奋发图强了。这么看，早恋也有好处，对吧？

我不敢。这又不是跟学习一样，我努力就能有结果的东西。他要是不喜欢我，表白只会让他觉得困扰吧。

怎么叫我转性了？我本来就很细腻好吧。

可能他就是人比较好，帮助后进生进步，别瞎说。

那如果他真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转班？算了你当我放屁。

他是不是要报北京的大学？

如果我们都到了北京……再说吧。

 

裘意浓：

你说他是不是大脑迟钝啊？我吃饱了撑了帮后进生进步？我准备当活雷锋是怎么着？

气死我了。

算了，不说也挺好的。

等我们都到了北京……

 

 

【尾声】

又是一年的开学季，北京站的人潮格外汹涌。

有人在站前广场的大钟下拍纪念照，焦点之外，有两个男生的背影，一个比另一个高些。高的那个自然地接过另一个人的行李，用挨着他的左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发，落下一吻。

镜头定格了这个瞬间。